關於感情的故事

小時候在幼稚園，每個禮拜六下午有一堂畫圖課，剛開始畫畫的時候，總是貪快，希望快快畫好，早點放學出去玩。後來，發明左右手各拿著不同的色筆快速著色的方法。教畫畫的老師看到之後，讓我的左手放下色筆，握著我的右手一比一筆的在畫紙上著色，同時一邊跟我說，一次一個色塊，才能把顏色上的均勻，畫面才會好看。後來我領悟到，人的精力與能力有限，一次做好一件事情，用簡簡單單的方法完成它，就是一件功德。

前天夜裡與Mattie談到她在上海工作的一位同學，每次都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不對的男人；同一時刻，我姊也驚爆一件家族陳年秘辛，一個關於二奶扶正的故事。後面這個故事，則是每個長輩都知道來龍去脈，卻隱諱不顯。大概是當事人都還建在，為了維持長輩在晚輩面前的體面。因此，不願意讓晚輩與聞這段輝煌的過往。現在為了後續可能衍生的遺產分配問題，而起心動念想要做一個了斷。

這段橫亙於三個人間超過30年的感情關係與慾望糾葛，其複雜程度直逼「藍色蜘蛛網」，可惜我沒有當李小隊長的勇氣，否則逐一耙梳30年來的事實經過，釐清當事人間的法律關係，會是一門很精彩的法律實例研習。其中涉及民法上的認領、收養、重婚、不當得利之返回、侵權行為精神慰撫金之請求、消滅時效之起算、確認親子關係不存在之訴、否認子女之訴；行政法上的戶籍登記、戶籍登記撤銷訴訟與行政訴訟；刑法上的重婚罪、詐欺取財罪。

兩個故事何其相似，前者正一步步踏上後者的路，重新形塑一個一模一樣的故事。雖然感情的故事沒有對錯，但是總有先來後到。

即使在法律上這些事情有它饒富趣味的一面，是八卦雜誌上美妙的素材。但是，對當事人而言，他們此生都必將身陷於情感的憂鬱蜘蛛網中。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離這張網的糾結，而必須受到這張網的擺佈，最後必然被慾望的蜘蛛所吞噬。我曾經想要詢問故事中的某位當事人，在午夜夢迴時，是否對於當年的抉擇與所作所為感到後悔？但是，看他陳述整件事情的神情，與欲言又止、想追問下去的態度，其實我心中已經有答案。

我聽過、也看過太多關於感情的故事，朋友的、同學的、長輩的，還有八卦雜誌，在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中，多以不忠與背叛的成分居多。男女相愛或許沒有一個既定的道理，但是在相愛之前，總得考量一下是否會對第三人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。一段簡單的感情可能平平淡淡、無色無味，如同一杯白開水一般，細品慢嚥之後，飲者方可知悉其中的冷暖與滋味。相反的，轟轟烈烈、敢愛敢恨的愛情，最後即使修成正果，公主與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，但是每一個當事者也因此為愛灼身，而身心俱疲、傷痕累累。

認真、嚴肅的對待一個人，是對人最基本的尊重。私下的交流或許可以小打小鬧，當成感情的調味劑，但在面對是非抉擇時，只能選擇對的起自己良心的道路，才能坦坦蕩蕩，無怨無悔。十年後或是更久之後驀然回首，不會徒留此情可待成追憶，只是當時已惘然的遺憾。